陈文清被闹钟惊醒,他抚了抚有些昏沉的额头,昨天的牛奶效果的确太好了,让他睡的很沉,一点也没有因为环境改变而睡的不安稳。
他对此奇效也没有深究,毕竟早上还有一大堆的工作等着他。
他如期按要求将早餐送到了小客厅,就见魏成阳穿着刺绣的黑色睡衣悠闲的靠在沙发上看报纸。
“魏总,早餐放您茶几上了,请慢用。”
听见陈文清的声音,魏成阳眯着眼睛笑着问:“昨天可还睡的习惯?”
“挺好的,睡的很沉,差点就要起不来了。”陈文清笑着回答道。
“习惯就好。”听见陈文清的回答,魏成阳的嘴角闪过一抹神秘的笑意。
“过来,陪我一起吃吧。”
“谢谢,这只怕是有些不合适,魏总。”陈文清想助理是没有和老板一起吃饭的道理,“这不合规矩。”
魏成阳眉毛一挑,“我说的话就是规矩,来,坐我边上。”他拍拍身边的桌子,语气不容拒绝。
“以后我吃饭,也给陈助理准备一份碗筷。”魏成阳朝一边的侍者命令道。
侍者恭敬的拿来了一副碗筷,放在陈文清跟前。
陈文清看着面前那副精致的碗筷,又瞥了一眼魏成阳不容置疑的表情,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。他只好在魏成阳身侧的椅子上坐下,姿态略显僵硬。
“不用这么拘谨。”魏成阳亲手盛了一碗南瓜粥推到陈文清面前,“在我这里,规矩由我定。我觉得你合适,你就合适。”
他的语气温和,却带着一种上位者特有的掌控感。陈文清低声道谢,拿起勺子,小口地喝着粥。粥熬得软糯香甜,但他却食不知味,魏成阳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让他如坐针毡。
“味道怎么样?”
“合不合口味?”
“挺好的。”陈文清眉目低垂的回复道。
“是吗?那就好。”
“昨晚的牛奶,看来效果不错。”魏成阳状似随意地提起,拿起一块吐司慢条斯理地涂抹着黄油。
陈文清动作一顿,抬起头,正好捕捉到魏成阳眼中一闪而过的深意。他心头一跳,那种不安感再次浮现。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,顺着对方的话说道:“是,谢谢魏总关心,睡得很好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魏成阳笑了笑,不再继续这个话题,转而问道:“今天的日程安排都熟悉了吗?”
“已经看过了,魏总。”陈文清连忙回答,“上午九点您有一个视频会议,十点半……”
他流畅地报出一天的安排,魏成阳一边吃一边听着,偶尔点点头。
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几周,魏成阳对陈文清的动作越发的亲昵,提出的工作要求也越来越多。
比如说要他陪着他一起办公,侍候他穿衣系领带,有时候的气氛有些过于亲密,让陈文清越发的不安,不过好在魏成阳并没有什么太过出格的行为,这让他轻轻舒了一口气。
只是待得越久他就觉得自己大脑有时候不是很清晰,恍惚间似乎能听到一阵奇怪的铜铃声。
他觉得自己可能太累了,不过不知道是因为魏成阳的伙食的确不错,还是每天晚上补充牛奶的缘故,他倒是长胖了一些,人看起来更精神了不少。
好在时间过的很快,离一个月也不剩几天了。
日子在一种表面平静、内里紧绷的状态中流逝。
陈文清逐渐习惯了别墅里规律却隐隐透着控制感的生活,也习惯了魏成阳那种看似温和实则不容拒绝的亲近。
魏成阳对他的影响愈发细致入微。
早餐的粥品都是按一种特定的喜好安排的,衣服的款式和颜色也是特定的统一;甚至连他阅读时的书籍,书房里也是出现明显偏好的风格。这种无微不至,非但没有让陈文清感到温暖,反而让他觉得像被一张无形的网越收越紧。
魏成阳似乎在按某种喜好打磨着他的一切,让他变成他想要的特定样子。
他开始更频繁地听到那若有若无的铜铃声,有时在深夜走廊,有时就在他房门外,清脆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的空洞。
每次铃声响起,他都会一阵心悸,头脑也随之变得有些混沌。
他试探着问过侍者,侍者却只是面无表情地回答:“陈先生听错了吧,别墅里并没有这样的铃铛。”
陈文清心中存在疑惑,但是一想到还有三天合同就结束了,他也不想再节外生枝。
他只要在过两个晚上就能离开,坚持住……
他不停的在心里给自己打气。
最近的一个月,江一鸣似乎变的很忙,联系他的次数越来越少。
李秘书那边他每隔两三天都会问一遍江鸿哲的状况,得到的答案让他的心依旧沉重,他不知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醒来的江鸿哲,但是,他心里真的希望他能够醒来,早日康复……
他看着手机发呆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之前侍者曾经找过他,告诉他魏总对他的工作很满意,希望签长期合同,但是被他拒绝了。
这份工作的报酬固然丰厚,但是心头莫名的不安感一直挥之不去。
暑期马上就要结束了,他马上就要开学了,他始终记得自己是一位老师。
他喜欢老师这份工作,虽然有时候学生是挺调皮的,但是大多数时候,他们还是乖巧听话,他喜欢和那些心思单纯的孩子在一起,让他很放松。
还有,他一直在等着他心里的某人醒来……
他忽然摇摇头,从思绪中清醒,手机闪烁,一个消息在蓝色的屏幕里闪烁。
真好!他心里涌出莫名的欣喜,肩上的重负似乎瞬间减轻了许多,连带着身处这别墅的不安感,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冲淡了些许。
他真想去见他……他望着窗外的黑夜,愣愣出神。
晚间,侍者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他的跟前,依旧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。
看着那乳白色的液体,陈文清不知为何开始下意识的抵触。
他心中怀疑的种子,开始发芽。
“谢谢,放桌上吧。”他试探性的拒绝。
“陈助理,魏总吩咐过要我看着您亲自喝下才行。”
“这也是为了您好,请不要为难我。”侍者语毕,便静静的站在他跟前默默的看着陈文清。
陈文清叹了口气,也不拒绝,将杯中的牛奶一饮而尽。
等到侍者离开,陈文清便迅速跑去了卫生间,抠着喉咙开始干呕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