静。
死一般的静。
九转聚灵室内，仿佛连空气都凝固成了冰冷的铅块，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何雨柱整个人都僵住了，顶着那张清冷绝美的仙女脸，呆呆地站在原地。他看着那个像八爪鱼一样死死抱着“自己”大腿，哭得肝肠寸断的女人，又看了看那个抱着胳膊、居高临下、嘴角噙着一抹玩味冷笑的“自己”，感觉自己的世界观，连同那颗二十多岁的老心脏，都在一瞬间，碎成了八瓣儿。
啥情况啊这是？
媳妇儿醒了，不认我了，反倒抱着我妹……不对，是用了我身体的我妹……
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！
“晓……晓娥……”何雨柱喉咙发干，用那把娇嫩的女声艰难地开口，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、浓浓的委屈与哭腔，“你……你起来啊！你抱着他干什么！我！我才是何雨柱啊！”
他急得上前一步，就想把娄晓娥从“自己”腿上薅下来。
然而，回答他的，不是娄晓娥，而是那个高高在上的“神明”。
何雨水缓缓蹲下身，无视了旁边那个快要急疯了的“妹妹”，用那只属于何雨柱的、骨节分明的大手，轻轻挑起了娄晓娥那梨花带雨的下巴。
那动作，轻柔，却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占有与安抚。
她看着娄晓娥那双哭得红肿、写满了卑微与乞求的眼睛，凤眸深处，闪过一丝满意的光。
这才是她要的。
一个被彻底驯服的，完完全全，只属于她的宠物。
“乖。”
一个字，从她那张憨厚的、本该属于何雨柱的嘴里吐出，用的，却是她自己那清冷如玉石相击的、雌雄莫辨的本音。
“不哭。”
她柔声安抚，指腹轻轻摩挲着娄晓娥湿润的脸颊：“我说了，你是我的人。从身到心，都是我的。谁也抢不走。”
这声音，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。
娄晓娥那因为崩溃而剧烈颤抖的身体，竟然真的缓缓平复了下来。她像一只找到了主人的小猫，痴痴地看着眼前这张属于未婚夫的脸，听着这属于小姑子的声音，灵魂深处，涌起一股可耻的、却又无比真实的安心感。
这一幕，彻底刺痛了何雨柱的眼。
“何雨水！你他妈的跟她说什么呢！”他尖叫着，彻底破防了，“她是老子的媳妇儿！你给我松开！”
何雨水终于抬起眼，淡淡地瞥了一眼自己那个气急败坏的哥哥。
那眼神，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跳梁小丑。
随即，她站起身，手臂一抄，便将地上那个浑身赤裸、哭得脱力的女人，稳稳地横抱入怀。
她甚至体贴地扯过石台上的一件外衣，盖在了娄晓娥的身上，将那美好的春光遮得严严实实，仿佛一件珍贵的、不容他人窥探的私有品。
做完这一切，她才抱着怀里的“战利品”，转身，看向那个因为愤怒而满脸涨红的“自己”。
她咧开嘴，露出了一个属于傻柱的、憨厚中带着几分痞气的笑容，用的，也是那口粗嘎的、熟悉的京片子。
“哥。”
她喊了一声。
“谢了。”
“人，我带走了。”
话音落定，她再也不看何雨柱那瞬间石化的、仿佛被雷劈了一般的表情，抱着怀里已经停止哭泣、只是将脸深深埋进她胸膛的娄晓娥，迈开大步，径直走出了九转聚灵室。
高大的背影，决绝，又充满了胜利者的傲慢。
“……”
何雨柱一个人，孤零零地站在空旷的聚灵室中央。
他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。
他想骂人，却不知道该骂谁。
骂娄晓娥？她也是受害者。
骂何雨水？可她刚刚救了娄晓娥的命，而且……她用的还是自己的身体。
这叫什么？
自己绿了自己？
何雨柱的脑子彻底成了一团浆糊。
他只觉得，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b。忙活了大半天，老婆没了，还他娘的是被自己亲妹妹给撬了。
就在他失魂落魄，感觉人生已经一片灰暗的时候，一个冰冷的身影，走到了他的身边。
寒江雪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，她脱下自己的风衣，面无表情地披在了何雨柱那单薄的肩上，遮住了那副玲珑有致的女性身躯。
做完这一切，她看着何雨柱那张写满了“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老婆呢”的呆滞脸庞，那双冰封的眸子里，第一次，流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、近乎嘲弄的复杂情绪。
她缓缓开口，声音依旧冰冷，却像一把最锋利的刀，精准地捅进了何雨柱那颗正在滴血的心。
“现在，”
“你还觉得……这媳妇儿，换得值吗？”